【贾尼】无名之人 中
仿生人能梦见电子羊 au
不跟原著的剧情走我就借用一下世界观的设定。
本来想直接来个下，后来发现我想多了，得来个中下。
下次完结
复健好难啊
前文之路→ 上
+++++++++++
04.
Tony终于舍得从房间里出来，给自己添一点咖啡。他顺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Jarvis。这让他有点紧张，单纯的紧张，他一定要申明，不是秘密会被发现那种。他抱着咖啡靠着厨房的大理石柜子站在那里思考，因为常年累月的孤独和对过去的怀念而邀请Jarvis——一个对他来说应该“完全陌生”的人，好吧他甚至连个人都不是，只是个仿生人，一个同名的仿生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Jarvis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推门进来，跟他打了招呼。
Tony目瞪口呆地看着Jarvis仿佛变魔术一样地从袋子里拎出来一堆开起来一样的瓶瓶罐罐，后者维持着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的姿势问：“您要一起吗？”Tony扯出来了一个微笑，把刚刚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打包扔了出去，点头：“好啊。你要做什么？”
Jarvis刚带上口罩，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打扫一下。”
“好吧。”Tony试图去分辨那一堆看起来一样的瓶瓶罐罐分别的作用。可惜的是，他失败了，这些瓶瓶罐罐跟他实验室里那堆公式一点也不一样，在他眼里，那些公式可友好多了。
然而他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Tony曾经的一项准则便是永远不自己打脸——虽然后来在现实的逼迫下不得不放弃——他随手捡了一瓶看起来比较保险的，准备加入这次大扫除的队伍。
Jarvis在他出手前拦住了他：“先生，您手里拿的这个是清理卫生间用的。”
“……嗯，你说的没错，我正想去打扫那里。”Tony看着Jarvis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两分钟后，Tony败在了各种各样的清洁剂中，他垂头丧气地从卫生间出来，瞥见Jarvis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想要通过大扫除这一项活动拉近跟他新室友的距离的想法就这样失败了。Jarvis礼貌地请他回去继续工作，并说只是一个扫除而已，权当他在这里住下的租金。“我不会弄坏任何东西，当然，也绝对不会到地下那层去的。”他举起一只手，发誓。
Tony的那句“不用这么麻烦”卡在嗓子眼里半天，被Jarvis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怼了回去，重新出来的时候改头换面：“我不知道你们仿生人还有信仰。”
Jarvis没有回答他，只是递给他一包水果糖。
Tony不太明白Jarvis这个行为的用意，在他不那么丰富的人生阅历中，这个动作真的很像是装作很耐心的家长打发小孩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包装随便捡了一颗放到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他下意识翻过包装袋看了看成分表，把整包糖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欣赏Jarvis打扫卫生的“英姿”。
然后他不得不承认，打扫卫生确实不是一个什么赏心悦目的娱乐活动，即使有一个长得非常赏心悦目的工作者。Tony灰头土脸——字面意义上的——地回到了他的房间里面。他本来应该继续他的研究，然而他的心思此刻完全放在那个跟他只有一扇门距离的仿生人身上。
他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他的思绪总在Jarvis身上。他想起了Jarvis曾经做过的自我介绍，想到他放在地下室的“秘密”，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他这个行为，邀请一位陌生人进入这间充满着灰尘与秘密的屋子，可能带来的后果。
Tony被他假想中的后果吓出来了一身的冷汗。
很快的，他天性中的乐观的一面占了上风。一方面，Jarvis保证过他不会去地下室，顺便一说，他看上去可不像那种发誓的时候会在背后交叉手指的人；另一方面，Jarvis只是来找人。换句话说，如果他帮助Jarvis找到了那个人，即使Tony对这个人“一无所知”，Jarvis也可以很快离开，他也可以保住他的秘密，皆大欢喜。就算这样不行，他还可以有一个“打扰到自己生活”的借口可以请他离开。
这个借口在几个小时后失效了。
Tony发现自己低估了Jarvis的能力。他不仅在几个小时之内将这栋“垃圾场”变成了一栋与它外观基本相符的建筑物，他甚至还准备了晚餐！不是简单地将营养剂从包装盒挤到盘子里，而是用到了“烹饪”这种古老的技巧制造出来的食物。
然而Jarvis并不满足于此，他看起来有些遗憾：“不好意思先生，时间仓促，只能做到这些。”
Tony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仿生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还有压力。
理论上来说，他可以通过口腔摄入食物，再通过体内复杂的装置把这些食物转化为他行动所需的能量。这一过程是他能想到的，跟“人类”最接近的过程。
只是这些看上去异常美味的食物通过他体内的电子线路反馈和营养剂给他的反馈基本没有差别。
他跟其他人类不一样。
这一顿晚饭让这个被他遗忘的认知跳了出来，明目张胆地提醒着他这一栋房子里不能有其他存在出现。
Tony大力赞扬了Jarvis的烹饪技术，像人类一样地吃干净了每一滴汤汁。然后他对着那颗膈了他整个晚餐的石子说：好吧好吧，你赢了。他会让Jarvis尽快离开这栋屋子的。
05.
晚上休息前Tony询问了有关Jarvis要找的那个人的消息，Jarvis把他知道的又复述了一遍，Tony没有什么新的进度，刨去一些不可能的因素，这位仿生人要找的这位神秘人先生还真是该死的像他自己。
Tony花了一小段时间回想自己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工智能。
他还顺便间接地打听了一下Jarvis的寻人进度，并提出他可以提供帮助。Jarvis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非常感谢您的好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在这里住下已经是很打扰您了，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因为我的个人事务而麻烦您。请您允许我暂住几天。请相信，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室友的。”
那些拒绝的字句缠绕在他的舌尖，他张了张嘴，没有放它们出来，无力地点了点头。
该死的礼貌。
他愤恨不已，大力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桌面上溅上了不少液体，他盯着那些褐色的液体犹豫了一下，伸手用衣袖抹掉了。
屋子被Jarvis收拾的太干净了，不小心弄脏什么地方会让人感觉到愧疚的干净。
Tony不可避免地想如果一开始没有同意Jarvis的入住该多好。
他被Jarvis不满地咳嗽声打断了思绪。
Jarvis指着他的袖口：“先生，据我所知，很少有人把抹布直接穿在身上。”
Tony十分自然地承认：“我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员。”
Jarvis叹了口气：“好吧先生，我无权插手您的个人喜好，但是作为您的室友，我希望您能学会使用纸巾。”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标准得像在做什么示范。
Tony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日子没法过了，他想。
除去那些婆婆妈妈的唠叨，Jarvis是个很合格的室友，不，不止“合格”，他算得上是一位完美的室友。就算挑剔如Tony，也很难挑出什么错处。
除了一点：他是个仿生人。仿生人的程序中没有“睡觉”这个类人行为，这就意味着每天晚上他会一动不动地坐在什么地方，把机体消耗降至最低，起夜出来喝水的Tony被他吓到了很多次，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当场要求他立刻搬出去。
Jarvis再三保证了他每天晚上不会再出现在除了他的房间以外的其他地方，Tony才勉勉强强地放过了他。
除此之外，Tony再没找到什么机会让Jarvis自觉地从这件屋子里搬出去。
Jarvis仿佛忘记了他本来的目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完美地担任了起了“管家”这个早就从地球上消失了的职业，他很快地融入了这件屋子，融入了Tony的生活。这让Tony非常不安，他完全不了解这个仿生人，除了Jarvis这个名字，他来地球的目的，还有他冲的咖啡很合他的胃口几点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未知意味着恐惧。就算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都不能让他幸免。
Tony也旁敲侧击过Jarvis的寻人计划的进度，后者每次都告诉他，快成功了，不用担心。然而从Tony的角度来看，这个计划根本没有哪怕0.01%的进度。
Jarvis并不是听不懂Tony的言外之意，相反，他很擅长这个，只是他装作没有听明白，这样他可以厚着脸皮多留下来一段时间。0和1组成的代码中包含的信息是不会骗人的，他花了168小时37分钟9秒解开了那些遗留在这栋大楼里的数据，这些数据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东西。他大概有97.43%的可能性确定他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Tony又一次来询问他的找人进度，Jarvis终于决定出门，他也不得不出门。这栋屋子再不能告诉他什么新的信息，是时候换一个地方。
虽然他待在室内也一样可以搜寻到他想要的信息，但是根据已有数据分析，这项工作还是在室外进行更为有利。
对他，和对他的先生都是。
06.
从Jarvis出门的那天开始，Tony就重新发挥了他热爱作死的本分，他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找Jarvis的茬，相信他，只是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实验失败导致的危险是他必须承担的风险。更何况，这种危险代表着麻烦，或许Jarvis会受够这种麻烦从而自己离开。
相比被他藏在地下室的“秘密”来说，有一个室友这件事情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而他低估了Jarvis。
Jarvis会完美解决所有的问题——任何问题，从他失败的实验到他晚餐突如其来地想吃披萨。他甚至会在解决掉Tony的问题后微笑着塞给他一杯咖啡。这种行为和表情经常出现在给小孩子看病的医生身上，唯一的不同是Jarvis没有在他头上拍拍，说：“真是位勇敢的小朋友。”
Tony叼着一根Jarvis刚刚塞给他的糖，虽然他吃不出什么味道，可还是很享受“进食”这项活动带给他心理层面的愉悦。
在这种愉悦的心情之下，他开始重新思考Jarvis的事情。
简单来说，他被Jarvis的“糖衣炮弹”打败了。
不，不对，Stark家的人从不轻易言败。他只是被收买了。
Tony在“保守秘密”和“人类渴望陪伴的本能”之中摇摆纠结，甚至冒出了“好吧，他不走我走”的想法。
这个想法最终还是败在了Jarvis身下，准确一点说，是他身为“人类”渴望温暖和陪伴的本能。
Tony在做出“接受Jarvis”这个决定的瞬间轻松起来，仿佛卸下了一个长久的包袱，被压弯的脊梁挺立起来，呼吸顺畅，鸟语花香。
只是他的“秘密”还不知好歹的躲在他的鞋子里，时不时就要跑出来让他难过一下。虽说Jarvis发过誓不会进入地下的那件屋子，然而他每天都会下去打扫卫生，保不准什么时候……
好奇心总是能害死猫的，不管猫有多少条命。
Tony思考了很久，趁着Jarvis又出去的时间里跑去地下室重新换了个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Jarvis明显不这么觉得。他辛辛苦苦大半个月，总算让他的存在变得理所应当了一些，然而抵不过Tony不按常理出牌，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他在网络上搜索的时候，所有现存的数据资料都对“某一个时期”讳莫如深。他甚至跑去图书馆去翻那些纸质的资料，关联性最大的一句是：这一切都始于一个错误。
Jarvis简直一头雾水，什么错误？谁的错误？
书的下一页被人简单粗暴地用墨水涂掉了。
Jarvis非常地不能理解这种行为。错误是一件好事。人类永远在不停地犯错，其中以他的先生为首，然而这些犯下的错误正是推动他们前进发展的动力。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书上说：……产生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人类不得不放弃这个他们赖以生存的地球。国家启动了移民计划，将人类送往火星。Stark公司率先响应，捐赠了……然而这不足以让他被原谅。
Jarvis叹了口气。这一段剧情意外的熟悉。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位犯下重大错误，不足以被原谅的人是谁了。
他觉得再没有什么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故事已经基本完整，他缺的，只是一个将整个故事串起来的钥匙而已。
不用想也知道，这把钥匙被Tony牢牢地锁在了地下室里。Jarvis本来的打算是温水煮青蛙，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先生能主动地把这把钥匙交出来。
只是他离开太久，忘记“建立信任关系”这个人类社交行为对他的先生而言，是太过艰难的一件事情。
更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顶着“Jarvis”这个名字的陌生人。
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有大约三秒钟，Jarvis发现自己的处理器正在模拟一种应该被命名为“迷茫”的情绪。
他身处的这个空间，没有Ms.Potts，没有Mr. Hogan。
他孤身一人面对着一个被时间改变了很多的先生，数据过期，他在这场战争中一败涂地。
Jarvis身为一个AI，对于数据的处理能力在此时得到了体现。他很快地总结出了上一次建立“Tony Stark行为模式库”的时间，又跟他花在新的行为模式库上的时间作了个对比分析，很快调正了心态。
——在与Tony Stark的相处中，永远不能忘记的一个原则：耐心。
-tbc-
评论(7)